沈禄问道。
张峦一脸懵逼,瞪着无辜大眼,问道:“还有这事呢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些……我跟你讲,翰林院那个什么掌院学士,我根本就没履任过,更没领导过谁……每次去翰林院都是匆忙进出,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都当我不存在……也没人告诉说,我可以领衔修书啊。”
沈禄闻言不由汗颜。
心里在想,你被人骂,那是一点儿都不冤枉。
人家当官不能说兢兢业业吧,至少把本职工作做得很好,而到了你这里,完全就是朝廷的蛀虫,哪儿有你跟没你都一个样,甚至有你的话还会造成破坏,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干啥的吧
沈禄不好指责张峦,只得委婉地说道:“我这只是提供个思路,要是你觉得不行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别别别,你这提醒非常好,也非常及时,只是我不太会修书,或许会耽误正事。不过,好在我有……”张峦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我不行的话换我儿子上也不是不可以。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么说的话实在太丢人了。
你说出谋划策这事儿,由儿子从旁协助,那还说得过去,完全可以用自家小孩有灵性或是脑子活泛等等当作说辞。
但你要说修书嘛……还是修撰《大明宪宗皇帝实录》,你也要用你儿子,那不是儿戏吗你老脸还要不要了
沈禄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
“我是说,我在学术界,好歹还有那么点儿知名度,还有几个知心朋友,或许他们能相助一番。”张峦心怒放。
真是庆幸啊!
今天让我遇到了沈汝学,从他这里得到一番提点,令我茅塞顿开,原来我应该走修学修书这条路,才能挽回我那日渐败坏的名声。
恰好,我有个随便什么事都能帮到我的好儿子。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沈禄道:“来瞻,在下不知你所说的朋友是哪些,但我觉得吧,修这种盖棺定论的史书,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得靠翰林院中一众大儒……我从来都没资格去翰林院,对翰林院内的差事也不好贸然做出评价。”
“行行行,汝学你要是没见识过,回头我带你去参观游历一番。”张峦心情突然非常晴朗,笑眯眯地道,“顺带我再请你吃餐饭。”
“不用了,你看我冒昧而来,绝对不是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在通政使司供职,短时间也没法跟翰林院牵扯上关系,暂时就不去自讨没趣了吧!”
沈禄谦让地道。
“行啊,你想怎样就怎样。总归你是亲戚,以后咱经常走动。”
张峦笑眯眯地道,“正好我这边有些事,正打算一一请教……你说你当官这么多年,也算得上从政经验丰富,我可算是找到能好好问询之人了。”
“啊遇到事情,你不应该请教令郎延龄么”
“他还是个孩子,懂个球啊”
张峦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在想,吾儿的大能耐,还能让你知晓必须得混淆你们的视听!
……
……
张峦在沈禄这里认真取经。
等结束后,不顾天马上就要天黑,没有选择留在家中,也不去崇文门的外宅安逸享乐,而是径直出城去找儿子商议修书之事。
等他出城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常顺一边赶车一边回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这天都黑了,您要出城怎不多带点儿人手”
“这里又不是我老家那旮旯地儿,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还能有人劫道不成那边那边……专心着点儿,居然走过了!”
“哦,哦。”
常顺赶紧跳下马车,调转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