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统领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刀锋裹着黑气劈开木桌。木屑迸溅中,唐冥左手抓过橱柜里的腌菜坛子掷出,右手剑尖挑翻油灯。热油泼在黑衣人面门时,酸萝卜的腐臭味混着焦肉味在狭小空间炸开。
“省着点用!”夜影踹翻屏风挡住弩箭,星璇石蓝光映出她鼻尖细汗。三支羽箭钉在星辉屏障上嗡嗡震颤,碎成齑粉时扬起呛人的硫磺味。
唐冥旋身避开刀锋,袖中药粉簌簌落进火堆。青烟腾起的刹那,五个黑衣人突然丢了兵刃挠脸,指甲在面皮上抓出道道血痕。他顺势用剑柄敲晕最近的黑衣人,扯下对方蒙面巾擦了擦剑:“早说你们该用蚕丝面罩。”
月灵的残影在梁柱间虚实交错,真身却踉跄撞上柜台。靛蓝色血珠顺着袖管滴在算盘上,铜钱突然叮当乱跳。她抄起算盘甩向禁卫军统领面门,十三档木珠暴雨般激射。
统领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黑气自七窍涌出凝成鬼手。鬼爪抓碎木珠,余势不减抓向唐冥后心。夜影的星辉屏障忽明忽暗,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星璇石蓝光暴涨三寸。
“接着!”唐冥甩出个瓷瓶。月灵拍碎封蜡,将腥臭药液泼向鬼手。黑气触到药汁如雪遇沸油,统领惨叫着撞破窗棂。碎木纷飞中,唐冥瞥见他后颈凸起的肉瘤正在渗血。
二十步外突然炸开紫色烟花,黑衣人潮水般退去。唐冥剑尖挑起统领遗落的腰牌,双头蛇纹在月光下泛着磷光:“叶家这回下血本了啊?”他嗅了嗅牌面,突然干呕,“居然用鲱鱼汁泡过!”
唐冥旋身避开横扫的刀锋,刀刃擦过他腰侧时掀起半片衣襟。禁卫军统领眼珠暴突,刀势下沉劈裂青砖,碎石崩在唐冥后颈火辣辣地疼。
“攒了半年的龙涎香啊!”唐冥痛心疾首地摸出颗黑黢黢的丹丸。夜影踹开扑来的士兵,匕首柄狠狠怼在他腰眼:“再废话让你吞三斤黄连!”
丹丸破空飞向统领面门。那人狞笑着一口咬住,喉结滚动两下:“就这?”话音未落突然双目圆睁,鼻孔窜出两股黑烟。铠甲缝隙渗出黏稠血水,皮肤像煮烂的饺子皮般层层剥落。
月灵拽着唐冥滚到柜台后。发霉的木屑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她突然揪住唐冥耳朵:“你往丹里掺了朱蛤血?”
“还加了点陈年尸油。”唐冥得意地竖起三根手指,“够劲吧?”话音未落,统领喉咙爆出兽吼,獠牙刺穿上唇。膨胀的右臂裹着碎布条,指甲已变成弯钩状。
整座客栈突然震颤。夜影甩出银链缠住梁柱,琉璃灯砸在地上碎成星芒。统领挥拳轰塌承重墙时,唐冥正抓着半坛女儿红往怀里塞。
“要钱不要命?”夜影揪住他后领往后拖。瓦片暴雨般砸落,尘烟中隐约看见月灵踹飞的木门板拍在统领脸上。
唐冥被压在横梁下动弹不得,鼻尖三寸外躺着半截断指。他艰难摸出火折子吹亮,照见夜影沾着墙灰的睫毛微微颤动。
“还活着?”她嗓音沙哑。
“托您老人家的福……”唐冥突然噤声。瓦砾堆外传来粘稠的爬行声,变异统领的脊背刺穿残垣,脊椎骨节凸起如蜈蚣足。
碎石裹挟着尘土扑进鼻腔,唐冥眯眼挥开眼前的灰雾。星璇石幽光斑驳映出墙上青苔,他鞋底打滑险些栽进白骨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