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
张玗直起腰来,嘟起小嘴,怏怏不乐道,“不亲自燃放下,总觉得不过瘾。”
然后张玗就待在小宫女身边,近距离观察燃放的整个过程。
朱祐樘关心爱妻,也凑了过去。
覃吉追上前问道:“陛下,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祐樘此时已经顾不得覃吉了,挥手道:“有什么麻烦,你就去问问我岳父吧,再不行,你问问延龄,他对盐法的见解很深刻,先前跟我说了不少……我也不知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延龄应该能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现在就去吗”
覃吉问道。
“老伴你自己看着办吧。”
朱祐樘道,“哦对了,老伴你明日也把家中嬷嬷带到宫里来吧,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怪想念的。若是今晚出宫,记得带些东西回去,我之前已让人提前准备好了。”
随后又冲着张玗道:“玗儿,你别靠得太近,小心烟火溅到你身上,快到我这边来。”
……
……
张府。
张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此时的张家已非比寻常,当晚府上居然开办了堂会,戏班子开锣后就没停歇,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就连张家的仆人当天都能轮班过去看戏,且大戏一唱就是一晚上,管够那种。
张峦当晚兴致颇高,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过去一年家里的成就似乎全有赖他“领导有方”,以至于在年夜饭上就比较嘚瑟,心怀大畅之下酒都多喝了几杯。
张鹤龄当天非要喝酒,结果很快就喝趴下了,然后到后面就是张峦、张延龄父子俩边吃菜,边侃大山。
家里其他人吃过饭就跑去戏楼前看戏,而张鹤龄却早早就被下人送回房里睡觉……好歹此时的张鹤龄酒品没那么差,喝醉了就睡,不用麻烦别人。
父子俩最后吃完。
仆人收拾残局的时候,张峦站了起来,准备去戏楼那边看戏,说白了就是想瞧瞧这批戏子中是否有中意的,而这个戏班子乃庞顷特意安排来的,等于是先让张峦“过过眼”,至于张峦看到了要是觉得满意,后续会怎么安排,那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就在此时,覃吉登门拜访。
张峦听说后,赶忙到前院迎接,见到覃吉后脸色多少有些不悦,问道:“覃公公,你怎来了今天是什么时候,居然也跑来我府上凑热闹还是说,有什么公务非挑着这会儿让我去办”
覃吉竖着耳朵听了听,张家内院鼓乐声清晰可闻,心下不由疑惑。
张家应该是正在唱大戏,光看这排场,热闹程度简直比宫里还要高。
他心想,陛下夫妻何等尊贵,也不过是在那儿看燃放烟爆竹,而你家里这架势,得闹翻天啊
覃吉试探地问道:“张先生,您府上有客人吗”
“客人”
张峦疑惑地问,“你指的是……”
“朝中就没有人前来拜访吗”
覃吉问道。
“哦!”
张峦恍然,摇头道:“今天是年尾,就算真要来拜访,不是得等到明天么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除了一些亲近的人来访我会接见外,其余人等我一概会拒之门外……不能以拜年为由,到我这里来攀附关系,更不能跟我谈结党之事。覃公公,要是有人问及甚至上疏弹劾,你可得给我作证哪!”
“哎呀,咱家不是那意思。”
覃吉急忙解释,“老朽只是怕打扰您接待宾客。要是您没事的话,眼下只有一件事……想要跟您说说。”
“什么人哪……”
张峦脸色更加不悦了,小声嘀咕:“大年三十来找我说事”
显然这拜访理由,不为张峦所接受。
此时恰好张延龄从堂屋外面走了进来,问道:“爹,覃公公来了,怎么不请人家坐下来说话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呢”
“哦,我忘了,来来来,覃公公,请坐!”
张峦的语气光听着就很勉强。
覃吉摇头苦笑,来这儿有一会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