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好像非常识大体,懂人心,要给万安留下最后的颜面。
徐溥停驻脚步,唉声叹气。
刘吉看着远处万安那佝偻的背影,感慨道:“这光景,跟那出村口等丈夫归来的怨妇,好像也没多少区别。”
“……”
徐溥本以为刘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听到这话,瞬间失语。
感情你不凑上去送别,是怕被万安赖着,让你去帮他求情吧
万安一走,你就是首辅大学士,那以后岂不是说……这内阁上下得由你来做主
就算万安不是个东西,你刘吉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刘阁老,这事,我们不往上提一下”
徐溥问道。
刘吉闻言皱眉不已:“提什么”
徐溥道:“先皇时经常以中旨决定朝中事务,一直为人诟病,如今新皇刚立,就以如此方式驱逐当朝首辅,只怕会在士子中引发强烈反弹,于陛下的声名无益。”
“哼哼。”
刘吉轻哼道,“你也太高看他了!”
说完刘吉便转身往文渊阁方向而去。
徐溥心中纳闷儿,你说的他是谁
莫不是在非议当今圣上
还是说……
你觉得万安根本就没什么名望,甚至只有恶名,以至于士子都不会替他觉得惋惜
但体统在那儿摆着,把一个内阁首辅辞退,却不走朝议的路线,而是只靠皇帝一句话,派个司礼监太监就把人轰走,不觉得是对朝堂规矩的亵渎吗
……
……
就在万安去职的当天,张峦终于离开府门,外出“办公”了。
他在覃吉的陪同下,一起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当天他二人要将一个犯人给放走,可能是皇帝女婿想给岳父积累一些声望,体现出张峦“大人不计小人过”,所以才会让老好人覃吉陪着张国丈一起前来。
“李文祥在里面住了一个月,没受什么亏待。”等到了地方,覃吉才把这一趟的目的说明。
张峦拄着拐杖,就算不是健步如飞,走路也颇为稳当。
他一脸好奇地问道:“李文祥就是先前参劾我……咳咳,参劾中官,以及朝中一些权臣的那个”
覃吉笑道:“就是他……先前陛下下旨将他关进诏狱,更多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今天由张先生亲自接他出来,他必定会感激涕零。”
“是吗”
张峦脸色多少有点儿不悦。
虽说吾儿一直教导我,让我当个大肚量的人,但别人参劾我,我还要帮扶他一把
我这是犯蠢还是犯贱呢
二人在北镇抚司大堂等了没一会儿,锦衣卫指挥使朱骥便亲自押着人前来。
“张部堂、覃公公,人已经带到。”
朱骥拱手行礼。
张峦仔细打量李文祥,心想,怎么才在诏狱里边住了一个月,精神气就差到这般田地
之前参劾我,参劾中官的底气哪儿去了
这就是外人常说的,书生只会动嘴皮子,一棒子敲下去就变老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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