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道,“我估计下一步,宫里很可能会把案子直接甩给你。”
“咋的”张峦道,“覃昌抢了半天,最后却是把差事全部甩给我”
张延龄点头道:“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梁芳是个瘟神,谁都不想招惹。也许覃昌最初的设想,是把他的嘴给堵上,不牵扯更多人……但在发现梁芳油盐不进后,就会有人想利用其来打压异己……如此一来,宫里边的人再出手就不方便了,最好让你出来充当恶人。”
“真邪乎。”
张峦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那我该怎么办”
张延龄道:“你就继续按部就班做事呗……有迷惑不解的地方,尽管回来跟我说,我继续帮你想对策。眼下梁芳案,连撬开冰山一角都没做到,可以追查的余地很大……现在就看会不会有人让他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啊有人要杀他”
张峦吃惊地问道。
“可能会有,但也可能都怕惹事,选择静观其变。”
张延龄道,“反正你跟梁芳从开始就是生死大敌,不会有人把你当成梁芳的同党。但别人就未必了,总会有人比你更加着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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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家父子没聊上几句,张延龄甚至都还没离开,门口就有人前来拜访。
乃李府首席幕僚庞顷。
“庞大管家,你这么有闲暇,大晚上来我府上”
张峦笑着出迎。
庞顷赶紧施礼:“张先生,能亲自来见您,实乃敝人的福气。您看,这不是……有点儿事情,想劳烦你一下不是敝人的事,乃是我家道爷的,他不好意思亲自前来,便特地派我带了一份礼物登门。”
“大晚上来送礼你们也真是……”
张峦不由苦笑。
庞顷随即对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很快又有马车从远处行来,徐徐停靠到了门前,两个婆子各自从马车上背下来一名女子,直接就往张峦院子里送。
张峦见到这一幕,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赶紧往四下瞅瞅,生怕被人知道李孜省大晚上往他府上送女人。
不过随即张峦就想到一个更加要命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儿子正在身后盯着,他赶紧回过身吩咐:“吾儿,你先回避一下,为父恐怕要跟庞管家说点儿正事。”
“爹,你确定你们说事,不需要我帮忙吗”
张延龄笑着问道。
张峦老脸多少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无奈道:“那你在旁听听,我叫他到门厅去,有话你直说,反正他知道你有本事。”
……
……
门厅内。
庞顷坐在那儿,无奈道:“张先生,您该知晓,其实梁芳案,背后牵扯最大之人,就是我家道爷。
“听说这次有人想借梁芳案,把道爷给整下来,这事怕已是朝中公开的秘密。”
张峦有些诧异,问道:“是吗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庞顷叹道:“或许最初,他们想通过梁芳,把韦泰和覃昌等人给整垮,当知悉陛下同时安排了您和覃昌覃公公一起问案,这事就只能往宫外延伸,而如今朝中,明面上跟梁芳往来最为密切的其实就是道爷了。”
“哦。”
张峦看了看儿子,这才回头道,“其实问题不大……今天我跟覃公公提审了梁芳和韦兴,他二人没提一句李尚书。”
庞顷道:“现在不提,回头他们或许会……有意往这边牵扯……”
张峦皱了皱眉,随即侧过头,看向儿子一脸好奇地问道:“难道是说,有人会背着我去提审案犯儿啊,你说说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知道啊,爹。”
张延龄摇摇头,显得天真烂漫。
庞顷听到这话,不由摇头苦笑。
张峦皱眉不已,责备道:“让你旁听,给为父提意见做参考,你就是这么敷衍的”
“爹,你看会不会是这样……其实如今朝中没人想借梁芳的案子扩大牵连呢如今朝堂上,除了太子和爹你之外,有谁敢保证自己跟梁芳和韦兴就一点儿牵连都没有”张延龄笑着问道。
张峦黑着脸道:“正因为牵涉到的人太多太杂,他们才会从中大做文章。庞管家,你别介意,吾儿他说话……不中听。”
庞顷道:“其实敝人也……有些担心。”
“怎么了”
张峦惊讶地问道,“连庞先生也给梁芳送过礼吗”
“这个……”
庞顷显得很回避。
那憋屈的脸色好似在说,我跟梁芳私下里一些往来,或许连我背后那位道爷都还不知情,怎么好诉诸于口嘛!
张峦赶紧道:“延龄,你快说说,庞先生的事怎么解决”
张延龄道:“爹,要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就跟陛下奏请,说是梁芳罪大恶极,应该立斩不赦,不应该再听他胡言乱语,免得临死之前胡乱攀咬,让朝堂大乱……你觉得如何”
“呃……”
张峦听到这建议,本能就去思考得失。
想得越多,他眉头皱得越紧。
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了,儿子是在用言语呛他,不由白了儿子一眼,喝斥道:“亏人家庞先生对你如此礼重,你就出这么个馊主意
“出去出去,到外边等,为父不用你参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