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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没在翰林院待太久,在谢迁陪伴下草草逛了一圈,便告辞离开。
等人走后,谢迁本想去修撰书籍,却被刘健给叫了过去。
“于乔,这会儿你怎去与张来瞻相见”
刘健对谢迁的所作所为表达了不满。
明明我们都把张峦当成亟需清除的异己了,你居然还去跟他凑近乎难道你谢于乔见异思迁,要与敌人站在一道,想来个左右逢源
谢迁道:“我倒觉得,来瞻这人心思不坏。”
刘健摇头道:“他的心思如何,谁会在意呢关键他是外戚。在大明朝,外戚不得干政,这是长久以来的共识,尤其太子如今方成年,当下只有一位太子妃,要是以后出现外戚干政,甚至影响到朝堂安宁,我等便是大明的罪人。”
“不至于如此严重吧”谢迁皱眉。
这么大一口屎盆子扣下来,我都接不住。
我不过就是跟张峦说了几句话,就成大明罪人了
“怎么你不觉得张来瞻野心勃勃吗”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刘健道,“他入朝短短半年光景,就能晋升到如此高位,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且他与李孜省、邓常恩等人多有往来,足见其乃有野心且不择手段之人。”
谢迁道:“可是,有关他入阁之事,始终只是传言,连他自己都上疏回绝了,如何能怪到他头上”
刘健道:“问题是太后似对他寄予厚望,这又涉及内宫干政的忌讳。”
谢迁心说“我去”,这又是外戚干政,又是内宫干政,感情一个国丈一个太后,人家都不能过问一下新皇登基事宜
咱这臣子当得是不是太累了
又得防备权贵擅权,又得防备奸佞小人上位,还得维持正道……可问题是,我们无论如何努力,在成化朝都没做出点成绩来啊。
咋的,新皇还没登基,我们就得把新皇未来的行止全都牢牢掌控在手上,以后他得按我们所定的规矩办事
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刘健再道:“太子登基已在近前,到时必定会因为谁入阁之事而争论不休。如今我等一致保举徐侍郎入阁,此事已不容置喙,定不能让张来瞻有机会出来捣乱。”
“这不正好吗”谢迁道,“我去试探张来瞻口风,一旦发现他有进取之心,也好回来相告。”
刘健一听。
你谢迁居然舍得一身剐,甘愿承担骂名,也要去跟佞臣外戚张峦接近充当我们的细作
谢迁再道:“人家怎么说也是掌院学士,虽名不副实,但他来一趟,我怎么说也得去接待一下,不然别人还以为翰林院的人做事没规矩。
“这朝中令人不屑的官员太多,也不差这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是为何还坚持留在朝中。刘兄,这次的事,让我去办吧。你安心处置翰林院事务,不必担心我的前程,大不了我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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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东厂督公覃昌,过来面见锦衣卫指挥使朱骥,同时也是问询有关邓常恩、赵玉芝等人的提审情况。
朱骥特地屏退手下,走上前低声道:“覃公公,目前邓常恩等奸邪,咬出朝中不少颇有清名的铮臣,说他们不但收受贿赂,还曾做过行贿和贪赃枉法之事,并且提供了一定的证据。”
“唉!”
覃昌叹了口气道,“头些年,朝廷里是有一些乱象,都说这大浪淘沙,但要是不随波逐流就想独善其身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太子也不可能那般斤斤计较,非要把每个人都揪出来……只需找几个名声不好的,推出来充当替罪羊便可。”
朱骥道:“可是……有官员牵扯到……眼下之事……”
“谁”
覃昌皱眉问道。
“乃礼部右侍郎倪岳。”
朱骥道,“据说他曾收受邓常恩白银五百两,还得到阁臣万安所给的一尊金佛,让他去替太子争取文华殿内问政之事……还说……”
“还说什么”
覃昌对此很重视。
朱骥此时已经不打算再上万安那条贼船,直言不讳道:“还说梁芳和韦兴二人在京时,也曾给他送去大批财宝,但具体是何途径,连邓常恩都不知晓,却知道有这么回事。”
覃昌一抬手道:“此事关系重大,朝中人跟奸佞有往来,可以理解,也无法杜绝,但毕竟牵涉到太子,不得不慎。
“目前有关皇陵选址的事,悬而未决,暂时不要造次!这件事……你就当权且不知,看看未来事情走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