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撇撇嘴道:“最近我看你心思都不在赚钱上,明明说有什么大生意要做,可成天去捣鼓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都不知道你在想啥……当下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吗”
张延龄提醒道:“大哥,你要跟王家凑一块儿,我没什么意见,但千万别在外面招惹事端……”“放心,最近我不想打架。”
张鹤龄道,“现在别人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就算是京师中那些王公贵胄,什么侯啊伯的,听说我的大名,也都先避开呢……咱们家现在在朝中也算很厉害了吧”
张延龄笑道:“咱们家现在还不算厉害,但以后绝对前途无量,那些王公贵胄在看不清楚形势前,是不会随便与你为难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哦,不是咱有多牛逼啊。”
张鹤龄有些郁闷道,“我还以为爹当的是大官,他们都怕我呢。”
张延龄道:“爹的官再大,也不如咱姐夫将来的官大,大哥你还是低调一点为好。回头给你几两银子,别乱,以后咱兄弟俩有大把银子赚。”
“早点儿说嘛……不过才几两银子,现在我都瞧不上眼了。唉!为兄也想早点儿发财啊。”
张鹤龄对于发财这件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
……
乾清宫。
这天一早,韦泰就带着司礼监众人,过来跟朱见深奏报事情。
朱见深道:“万安整的事,如何了”
韦泰道:“已将一些死囚,集中关押到一处宅院内,还从南方找了个得痘疮的人,跟他们关在一起,同吃同睡。”
“那些死囚愿意”
朱见深皱眉问道。
韦泰谨慎地回道:“没告诉他们作甚,只说是在牢狱外住一段时间,勾决的时间可以延后个一两年。”
朱见深道:“他们是罪犯,又不是蠢人,岂能不知其中有痘疮病患”
“是如此,但……”
韦泰道,“具体是万阁老他们安排的,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在旁协同,每个人在手臂上点了针,有的用了药,有的则没有。他们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用过药。”
“盯紧点儿,不要出纰漏,朕也想知道结果!”
朱见深吩咐一句,随后又问:“万安找的大夫呢”
韦泰听到这里,脸色变得很难看,低声道:“说是还没到京城。”
朱见深怒不可遏,喝斥道:“他是从何处找来的大夫人都没到京,他是如何知晓能为朕治病的”
这下韦泰心里也直呼不妙,看来万安的鬼把戏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回陛下,这几天太医院的人重新开了药方,换了新药过来,之前的药也还继续在用。”韦泰赶紧道,“至于张太常之前所开的两个方子,还有他从宫外制出的药,也一直都在往宫里送。”
朱见深听到这里,兀自有些郁闷。
明明自己不信任张峦,要跟万安一起“拆穿”张峦的鬼把戏,却还不得不用张峦所开的药。
朱见深道:“张峦制造的药,经过严格检查吗”
“有的。”
韦泰道,“萧敬一直在那边盯着,还有锦衣卫的人,其实就是从牲口的内脏中提取一些对治疗肝病有用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知,但每一步都是在严密监督下完成,没人敢……做手脚。”
朱见深叹道:“做手脚倒不至于……真有心谋害,什么都不做,朕估计也活不了几天吧”
韦泰心中凄哀,心说咱这位陛下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给几个皇儿封王的典礼,安排好了吗”朱见深问道。
“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在后天。”
韦泰回答,“陛下您要亲自出席吗”
朱见深点头道:“难得朕残存几分力气,没有卧榻不起,还是去亲眼看看吧。能见证几个皇儿立室,也算是做父亲的了却一桩心事。”
韦泰心想,您还真是个仁父。
“李卿呢这几天为何不见他”朱见深问道。
“这……”
韦泰谨慎地回道,“朝中应该是无事,再便是陛下您最近几日没召见张太常,所以他可能就……”
朱见深道:“莫不是李孜省恼恨朕不信任他,不信任张峦”
韦泰赶紧解释:“陛下,李仙长应该不至于如此,或只是为了避嫌。”
“嗯。”
朱见深道,“要说前几日,朕的确是觉得身体不适,但这两天,病情并没有出现恶化的征兆,其实算是稳定下来了……难道是朕前几天太过敏感”
韦泰道:“回陛下,之前张太常就曾提过,这肝病到了一定的地步,看似只是虚弱无力没胃口,没别的痛疼出现,但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身体上的不良反应,但那些都是表象,几天就过去了。”
朱见深点头道:“朕的病,让朕愁得要命……可还能怎样呢连个能为朕治病的大夫都没有,朕是命该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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