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没本事的话,怎能一而再再而散推测出天机大事
那可不能用瞎蒙来解释!
你蒙中一次都算是超神发挥,现在可是屡屡命中,且每次都与你所说分毫不差,你居然说你没那本事,只是拿来糊弄人的
骗鬼去吧!“汝学,我且问你,你关心这个,是想偷学这本事吗”张峦反问道。
“不是。”
沈禄道,“来瞻,请恕我不能直言,但你这手神鬼莫测的本事总归是有人惦记着的。”
“那就是李孜省了”
张峦笑着问道。
沈禄不语。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张峦道:“推测天机这种事,无非是道家所好,其实呢,这能耐并不在我身上,而在旁人身上,我只是受人指点而已。他告诉我什么,我就跟李孜省说什么。这么说,你看我对你够坦诚了吧”
沈禄问道:“谁”
张峦摇摇头道:“不能说……倒也不是说非要遮瞒你,以后你自然会知晓。其实这人,你也认识。”
“咳咳。”
沈禄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听着像是在糊弄人,但为什么这话仔细琢磨,却又如此真诚呢
“汝学,你问我这本事,是想推测什么事吗”
张峦问道。
沈禄道:“有关当今天家大事。陛下的病情,你知晓吗”
张峦嘴角轻轻上翘,道:“何止知晓李孜省几次上门来跟我讨要药方,去给陛下治病。
“不瞒你说,现在给陛下用的药方,都是出自我手,你说我知晓不知晓且有关陛下的运势,我早就跟李孜省说明了,要是他找你来只是为了佐证,那便可以与他说,一切都是定数,改不了的。”
沈禄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明白了。
现在张峦跟李孜省绑定得很深,李孜省必定是遇到什么跟张峦立场相悖的情况,才会让他作为中间人,来跟张峦问询有关张峦方术师承的情况,同时也让沈禄敏锐地意识到,李孜省唯一跟张峦有冲突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对太子的支持。
“来瞻,你不必把我的话往心里去。”
沈禄也怕张峦误会自己的立场,急忙解释道,“陛下的病,本就不是太医院外的人该关注的,治病之事就交给行家里手去做,咱最好还是别管了。”
张峦无奈道:“我是不想管,甚至中间做出自污之事,想要彻底脱手,但奈何就是有人让我管,你说我能怎么着
“汝学,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焦躁。一边要惦记陛下的病情,还要顾着手头这么多待售的贡品,明天我可能就要去万阁老府上走一趟,把他订购的贡品给送过去……你说我容易吗”
沈禄心道,你这京师权贵府上来回跑,还去得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你竟还问我容不容易
我倒是想天天往李孜省、万安府上跑,人家也不欢迎我啊。
“汝学,你看你府上是否缺点儿什么东西”
张峦本着你来都来了的原则,想给沈禄兜售一下自己府上堆积如山的贡品。
沈禄苦笑道:“你看我这孑然一身,一年下来,连同俸禄和家中田地产出,它都到不了一百两银子,我能买得起什么
“我不比来瞻你,你现在可是朝中的大红人,私下里很多人都谈到你,都说你乃不世出的名士……我是羡慕不得啊。”
“是吗”
张峦捋了捋胡子,笑道,“我就是给陛下办点事,也没干出什么值得称道之事啊,怎外间有关于我的传言”
沈禄道:“听说你最近经常出入于东宫”
“这倒是。”
张峦一点儿也没有藏着掖着,道,“其实不是经常,只是去过几次而已,迄今为止前后一共才三次,说我是个东宫讲官也没人把我当回事。我甚至没在课堂上给太子讲任何经义礼法方面的内容,纯粹就是去滥竽充数的。”
沈禄一脸惭愧之色,道:“你可真是太谦虚了。”
张峦有意转变话题,问道:“汝学你在通政使司,可有什么好事比如说官职什么的,是否有进迁的机会”
沈禄无奈摇头:“我一个举子出身的京官,做到通政使司经历,基本上算是做到头了,除非将来有什么特殊的境遇,否则……”
“没事。”
张峦笑着宽慰道,“你对我有提携之恩,这我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再说你还是小女的姑父,以后有什么好事,一定会惦记着你。咱都是自己人嘛。”
沈禄听了很是感动。
未来皇后的姑父,连国丈都说了,会多加惦记和提携,还有什么比这更温馨的话语
至于什么李孜省……
那只是我老沈的上级而已!
就算是对我有提携之恩,但他现在能提供的助力已经很少了,毕竟我老沈只是举人出身,没点很硬的关系,实在没机会晋升高位,但要是未来的皇帝和皇后能记住有我这号人,还把我当自己人看待,那我就有了官场通行证,或许真能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