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找人打辅助
张延龄也是先派人来此地盯着,知道陈贵回家后才特意前来拜访。
常顺上去敲门,开门的是个老仆,往张延龄一行身上打量一番,冷冷地道:“走错门了吧这家主人不会客。”
“我们是来找陈公公的。”
张延龄拱手,“在下姓张,翰林修撰张某乃家父,家姐如今乃东宫太子妃,特地前来拜访陈公公,还请通传。”
老仆一听有点儿懵逼。
未来国丈派了儿子前来拜访看样子还抬着不少礼物,这架势……是要满京师送礼,先混个脸熟么
这下老仆不敢怠慢了,立即转身去通知陈贵。
等陈贵一路小跑出来迎客时,纳闷儿地跟老仆说:“咱与那张氏素无往来,对方突然登门这是要作甚莫不是有人冒名”
等陈贵到了门口,见到个半大的孩子立在那儿,顿时疑惑更甚。
“这位是陈公公吧在下张延龄,家父……”
张延龄准备把先前的说辞再来一遍。
陈贵一抬手:“赘述的话不必多讲,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说完把张延龄和他身后几个仆从招呼到院子里,关门前陈贵自己还特地探头往街路上看了看,确定没人盯着后,这才转身过来招呼张延龄。
一番简单交谈。
陈贵这才放下戒心,知道眼前少年的确是张峦的儿子,他想想也就明白了,张家现在还不算高门,就算有人想诈骗他,也不会冒充张家人。
且张家跟他陈贵间也没什么直接利益冲突。
“这位张家少爷,你有何事,非要上门来令尊他……还好吧”
陈贵笑着问道。
张延龄道:“家父刚进翰林院,很多情况还不熟悉,知晓陈公公乃清宁宫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特地让在下前来问候一番,顺带有一件关系太后娘娘和太子之事,与您细说。”
“这……”
陈贵一听,暗忖,这是找我办事
“请。”
陈贵耐着性子,把张延龄请到自家正堂。
随后陈贵也没端着,请张延龄坐下来,让仆人上了茶水。
大概意思是……你带着礼物前来,我也不能失礼于人前。
张延龄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道:“听说御用监内,如今掌印太监乃陈喜,之下便是您和韦兴”
“你倒什么都知晓。”陈贵笑了笑道,“令尊刚到京师,需要把内府办差之事都打听得这么清楚吗”
言外之意,你们张家越界了。
张延龄道:“家父还知晓,陈喜陈公公年老体迈,很快就要退下来,以后就是您和韦兴竞争掌印太监之位。”
“嗯。”
陈贵脸色阴沉,随口敷衍一句,似并不想跟一个外人探讨这个,也不觉得以后需要跟张家走得多近。
但也不能刻意疏远……因为这他娘的是未来皇后的娘家,在宫里当差,要是连六宫之首的皇后家里人都敢得罪,那干脆不用混了。
所以他只是礼数方面周到,但并没打算与张家深交。
张延龄道:“家父得知一件事,说是未来几天太子殿下将会跟太后娘娘提一件事,但若没人帮衬的话,恐怕……很难起到什么效果。”
“你说什么”
陈贵立即站起来,厉目望向张延龄。
显然陈贵不想跟太子绑定得太深,先不论太子将来是否会被废,就说一个宫人,跟太子走得近,那是犯忌讳的……毕竟内官只能对皇帝尽忠。
张延龄笑道:“关系到一件暂且不能对人言之事,不过是想请陈公公届时在太后娘娘面前稍微提点几句,以助太子成就大事。”
这也是张延龄来找陈贵的缘由。
光靠朱祐樘找周太后说项,以周太后圆滑世故的姿态,一般不会出面去管。
就算要管,最多也只是不痛不痒地惩戒一番,比如说找人去把万和寺的木石料给换了,重新修葺一下……不太可能把梁芳和韦兴给彻底摁死。
但要是有个人在旁边拱火,刻意把矛盾扩大化,再适当把老太太给激一下,那情况就大为不同。
这个人,只能是太后信任的身边人。
陈贵最为合适。
陈贵道:“如果这就是令尊让你来此的目的,张少爷还是请回吧。咱家从不过问朝中的纷争。”
张延龄笑道:“陈公公莫要忙着拒绝。想必您也知晓,家父一向是看不惯梁芳、韦兴等人胡作非为,曾对他们行参劾之举,因此还险些丢了官。”
陈贵一听这个,瞬间提起几分兴趣。
他跟韦兴属于竞争关系,韦兴有梁芳当靠山,而他陈贵则是背靠周太后当作乘凉的大树。
问题是,韦兴是梁芳手下头号干将,关系网遍布宫里宫外,优势比他大多了。以后若是韦兴上位,以如今二人敌视的态度,陈贵在御用监肯定混不下去,想后退一步安心当二把手是不可能的,只有调去别处……
但内官这行当,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御用监被赶出来的二把手、三把手,去了别的衙门,怕是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那又怎样”
陈贵追问一句,态度缓和许多。
有共同的敌人,才有可能把事谈下去。
张延龄笑道:“此番乃梁芳和韦兴不法在先,与之作对,道义上便先天占据上风,可问题是家父势单力孤,无能力再行参劾之举,也因为如今他人在翰林院,不想再与人产生纷争。但此事又关乎太后娘娘修行,所以只能……请太子前去提请。”
陈贵先是颔首,随即脸上现出一抹讥讽之色:“遇不法事,令尊不去参劾,却请动太子出马,令尊可真是耍的好手段啊!”
张延龄笑着问道:“所以您认为,家父是因为怕事才不敢提的吗”
“这……”
陈贵一时哑口无言。
张峦怕事
刚入朝,好不容易混个实职鸿胪寺卿的位子,先上疏参劾梁芳和韦眷,接下来又弹劾李孜省……那简直是无所顾忌勇往直前的奇葩。
说张峦能力平庸,似无可争议。
但要说张峦怕事,实在太过牵强了。
“家父之所以找太子殿下提这件事,乃是因为梁芳和韦兴犯了大忌讳,把他们肮脏的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加上开罪了东宫……此时东宫主动发起反击,不是最恰当的吗”张延龄据理力争。
陈贵想了想,突然觉得张峦有点儿深不可测的意思。
这位朝中新贵不但不怕事,还敢把事挑到太子那儿,让太子站出来检举揭发……只有像陈贵这样常伴周太后身边的人才知道,皇帝一直埋怨太子懦弱,不堪重用,这不就给太子找自信来了么
胆大包天啊!
“所以,需要我帮忙”
陈贵谨慎地问道。
“是啊。”
张延龄继续笑着道,“太子毕竟从未曾有过如此与人相争的先例,就算由他去跟太后娘娘提,也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但要是有陈公公您从旁协助的话,那事就容易许多。”
陈贵道:“我可干涉不了太后老祖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