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瞪大眼睛,一脸不解之色。
张延龄笑道:“我就不细说了。过几天,你看我计划书吧。”……
……
紫禁城。
乾清宫。
朱见深一大早就从榻上爬了起来,正如他自己所言,最近觉确实少了,且因为心中有了挂牵,以至于今天早晨更是充满了期待,明明还能再睡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
“送来了吗”
外面稍微有点动静,朱见深便问道。
覃昌也是听说皇帝醒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前来服侍。
皇帝可以早睡早起,而他覃昌入夜后则需要代皇帝批阅奏疏,且他能力有限,而内阁那俩货又是混日子的,以至于朝中很多事都需要他绞尽脑汁。
每天过得都很焦虑。
“还未送来……”
覃昌趋步进来,回了一句。
“唉!”
朱见深失望地叹息一声,旋即又问:“是今天不来呈稿子吗要不,派人去东宫问问”
覃昌道:“陛下,外面天才蒙蒙亮,怕是太子还没起床呢。”
朱见深皱了皱眉:“那就让他在入睡前,把写好的东西差遣人送过来,这样朕一早起来就能看到了。岂不是更好”
“这……”
覃昌踌躇了一下,随后点头道,“奴婢会跟太子说。”
就在此时,外面韦泰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覃吉来了。”
知道皇帝喜欢看话本,也知道太子现在每天早晨会交稿,以至于司礼监这两位大佬都趁机前来凑热闹。
毕竟皇帝高兴的时候,谁在他面前晃悠,都会被其记在心里,稍微出点力就算是有立功表现。
朱见深连衣服都没穿整齐,翻身就要下床榻,覃昌赶紧过去帮忙穿鞋。
朱见深看了看略显昏暗的殿内,吩咐道:“掌灯吧,朕不能坐在榻上看。”
覃昌一怔,随即意识到,皇帝这是吃了昨儿久坐腿麻的教训,准备到书桌前看书。
“是该掌灯。”
覃昌瞥了眼窗外,道,“日头还没升起来,在暗处看书会伤眼睛。”
韦泰先让内侍进内殿点灯,而他自己则跑出去迎覃吉。
并没有让覃吉进乾清宫,韦泰简单地问了几句东宫的情况,便把东西接过,打发走覃吉,便转身一路小跑冲进内殿,恭敬地把书稿放到了皇帝面前的书桌上。
朱见深看着桌上厚厚一摞稿子,笑道:“今天写得挺多的。”
“是啊。”
覃昌笑着回应。
韦泰道:“先前覃吉说,太子到现在尚未歇息,从昨日一早一直忙活到现在,眼睛都没合一下。东宫上下都在相助太子……除了太子和覃吉,还有太子妃……也都出力了呢。”
韦泰说完这番话,就在留意皇帝的反应。
只见朱见深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韦泰暗忖,对坐拥天下的皇帝而言这大概也是一种变相的肯定。
随后朱见深就好像个饥渴许久的读者一样,兴致勃勃地翻阅起了太子进献的书稿。
覃昌和韦泰不便打扰,躬身退出殿外,也不走远,就在附近等候。
“覃公公,您说这事儿可真邪乎,陛下为了个话本,竟能如此热衷这算是废寝忘食了吧对了,那些书稿都是太子写的吗”韦泰问道。
覃昌笑道:“若是太子所写,怎可能由几人合伙誊录呢其实就是把别人提前写好的东西,再抄一遍而已。”
韦泰道:“如此而已”
覃昌摇头道:“你听起来简单,但背后大有门道,由太子亲自书写,代表太子一心为陛下,大有忠孝之心。太子一人不能及,就以身边人相助,如此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太子此举可以说简在帝心啊!”
韦泰好奇地问道:“那为何不直接将底稿进献呢”
“你知道底稿写的是什么吗”覃昌问道。
“这……”
韦泰一时语塞。
覃昌道:“这不就是了底稿到底来自民间,字迹粗糙潦草也就罢了,也不知是腐儒穷酸还是下九流的说书人所写,有资格入陛下的法眼再者说了,直接上交书稿如何彰显太子孝义”
韦泰称赞道:“怎觉得今年以来,太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覃昌道:“太子成婚后越发成熟,朝中帮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诸如李孜省,以前不也跟梁芳穿同一条裤子可现在呢以我所知,那东宫太子妃的娘家人可不简单呐。”
韦泰点头:“是啊,听说连痘疮都能防治,现在宫里都有很多人种药,今年二月后,北方各地连一次痘疮疫情都未上报,堪称神奇。”
覃昌笑道:“你以为人家就这点儿能耐你个东厂督公,不会连太子的书稿从何而得,都不知悉吧”
韦泰面带惭愧之色:“自然知晓,乃是覃吉自张家带进宫来的。”
“这不就是了”
覃昌道,“感觉太子成婚后,不但东宫讲官相助他甚多,连太子妃娘家人也开始出手。以前是墙倒众人推,似乎每个人都以万娘娘的意志为先,但如今……却像是把这股意志通通转移到太子身上去了。”
韦泰感慨道:“那太子储君之位,可真就是……”
“切不可乱说。”
覃昌看了看左右,这才小声警告,“天家事,不是咱可随便议论的,否则就是下一个梁芳。你看他,跟天作对,如今下场如何,显而易见。”
“那接下来……”
韦泰向覃昌请示。
覃昌挥挥手,笑着道:“顺天意而为,总归出不了错。”
韦泰瞬间会意。
所谓的顺天意,不就是帮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