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迫不及待将书信拆开,随即一脸认真地看起来。
“又有词……哈哈,老伴,她又有新词了……可为什么只是半阙呢”
朱祐樘惊喜无比,随即又有些失落,而后在认真审读那半阙词后,他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覃吉凑过脑袋看了看,由衷地发出感慨:“写得可真好。咱这位太子妃,怕不是天下第一才女吧太子有福了!”
朱祐樘美滋滋道:“我看不止是当世第一才女,这水准,足以青史留名,媲美古之诗词大家了。到时候给她好好扬名一番,管保让天下人都敬仰。”
又仔细阅读一遍,朱佑樘心旌动荡,两眼带着浓浓的深情:“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她这首词分明是写给我的,华美……却带着几分哀伤……哎呀,老伴,她这是在质问我吗”
覃吉也是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年老了,不懂情情爱爱的,完全不知该怎么去夸奖这半阙词的好。”
朱祐樘道:“其实我也经常回想,与她初见时的美好,每每忆及便感觉无比甜蜜……但我总觉得她是在说,好像初见过后就有人要变心……她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变心呢我又不是傻子!”
覃吉不由摇头苦笑。
心里在想,太子啊,你这是被人家拿捏住情绪了。
人家随便写半阙词给你,你就开始怀疑自己还怕人家伤心你这情绪波动得……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朱祐樘面带哀伤之色:“她心中定是觉得,我将来会变心,会为了其它人其它事而辜负她的一片深情……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覃吉谨慎地劝道:“殿下,您是太子,将来是……有些事……乃人之常情!”
就差说,你以后想不负她都难,难道你还能坚持不纳妃吗
难道以后太子妃没有帮你诞下龙嗣,你也坚持与她白头偕老大明江山怎么办祖宗留下的基业怎么办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也未免太单纯了吧!
真的不用太过在意,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控制思想,保持独立的人格,这对你这个未来的天子而言,无比重要!
朱祐樘一脸认真地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定不会让她悲伤……老伴,你说我该怎么回她”
覃吉道:“可能是太子妃正因嫁人之事而伤感,出门前的闺秀,很多都有这种伤春悲秋的心态。”
“不会的。”
朱祐樘摇了摇头,“她定是听到什么风声。先前皇祖母说要把另外两个太子妃的候选者留在我身边,我当时就给回绝了……难道她是觉得,以后我会改变心意吗老伴,你帮我点灯,我要马上给她回信。”
“不用着急,太子殿下,先用膳吧。”
覃吉赶忙劝说。
“不行,这封信我定要早早写好,及早给她送过去,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最好一刻都别耽误。”
朱祐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然后埋头开始奋笔疾书。
……
……
朱祐樘挑灯夜战,却不是在读书,而是在给他未过门的妻子写信。
那认真的模样,比先前读书更甚。
覃吉伺候了一会儿,发现小主人已经进入到入定状态,充耳不闻身边事,只能先退出殿外,通知那边把晚饭再热热,等朱祐樘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吃。
“覃公公。”
蒋琮走了过来,面带忧色道,“太子殿下最近神思恍惚,会不会是因为马上就要成婚,心中忧虑所致”
覃吉望向蒋琮,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朱祐樘如今的状态,他这个常伴身边的近侍自然心知肚明,但蒋琮那边就难免会犯迷糊……虽知晓太子马上要成婚,但谁知太子对那位新婚妻子是如何的情感
口头说是欢喜,但谁也不知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呢
覃吉一脸郑重地道:“殿下对咱这位太子妃,可说是一见钟情,乃至情根深种,几乎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什么”
蒋琮闻言诧异出声:“有那么邪乎吗他们不就才见过一次”
覃吉感慨道:“这人与人之间,有的相处半生也形同陌路人,心湖泛不起丝毫涟漪。可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就是一见如故,引为平生知己。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咱这位太子妃,可真是不简单啊,才见上一面就能让太子牵肠挂肚,终日魂不守舍!”
蒋琮颇为感慨,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要是来日她进了东宫,会不会不好相与以后咱这些服侍的人举步维艰呢”
覃吉摇了摇头。
对于新婚太子妃,连他覃吉所知都甚少,至于以后如何跟这位女主人相处,覃吉自己心里都没谱。
蒋琮道:“咱们这些人,要不要先准备一份见面礼都说礼多人不怪嘛。”
覃吉一脸认真地道:“当下人的,把主子伺候好才是本分,其他都是细枝末节。至于送不送礼……你自己掂量吧。
“太子或还要很久才能用晚膳,一定不能让太子吃凉的……孟春时节,北地依然天寒地冻,太子身子骨不好,咱可一定要留心。”
“知道知道。”
蒋琮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覃公公您尽管放心,莫说是一个时辰,就算是太子午夜时分要吃,这饭菜也一定是热的。”
只能说是热的,并不能做到现做。
覃吉也明白这一点,在殿外稍微透了口气后,重新回去伴在朱祐樘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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