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虽贵为东宫太子妃之父,但刚入朝,势力名望什么的可说全都空空如也。
这足以让他受宠若惊。
“学生三生有幸,能与刘阁老为同乡。”
张峦俯首作感激涕零状。
刘吉赶忙搀扶起张峦,然后拍了拍张峦的肩膀,笑容可掬道:“说起来,北直隶在朝同僚可有不少,有的如今甚至已在朝中居高位,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我面前递上话……我且称呼你来瞻如何”
“刘阁老随意便可。”
张峦如同学生聆听师长教诲一般,脸上全都是恭顺的表情。
“来瞻,我说句实在话……别看你如今刚入朝,资历尚浅,但你跟东宫乃姻亲,东宫何等地位,对朝廷而言又有多重要,咱都知悉,以后你前途不可限量哪!从今日起,朝中大事小情,但凡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来寻……咱们之间不要见外才好!”
刘吉显得很主动。
不用你张峦到处寻门路攀关系套近乎,我现在主动告诉你,我刘某人很看得起你,同时以后还得仰仗你的权势。
别看东宫太子现在郁郁不得志,但谁让他是大明的储君,未来十有八九也将会是大明的皇帝呢
我还想再混一朝呢。
张峦频频点头:“是,是。”
嘴上虽如此应承,心里却在琢磨,我要是跟刘阁老走得太近,不知道李侍郎那边会怎么想
咋现在谁都想巴结我呢
连堂堂阁老都不例外
什么时候我竟成了人见人爱见开的香饽饽
“我这里有个小把件,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吧。”
刘吉说着,袖子一滑,从里边顺出来个带着红线的玉佩,递给张峦道,“小小心意,可别嫌弃啊。”
张峦欣喜中带着几分惶恐,连忙谦让:“在下怎敢收此厚礼”
刘吉笑道:“欸,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君子佩玉熠熠其德,美玉自然是要送给君子的……谁让你我一见如故呢”
就算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推辞,但看到眼前这块玉,张峦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就接了过去,心里犹自在怀疑他是否失去了对手的掌控权
“最近我府上将会办一些宴会……年初嘛,朝中官员相互走动是正常的事情,你有闲暇可以出席,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请柬来。”
刘吉继续笑着说着。
“是,好。”
面对刘吉抛来的橄榄枝,张峦觉得拒绝不是,答应也不是。
人家已经送过礼,且自己也欣然接受了,顺带邀请自己过府吃个饭,问题应该不大吧
这边正愁新入官场没结交几个当官的呢,要是有刘吉给自己牵头搭桥,或许比李孜省更靠谱些。
就算李孜省权力再大,始终外人都当他是个方士,传统儒臣不屑于与之为伍,可刘吉不一样……人家好歹也是内阁次辅!
就算明知史官大概率会把此人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至少在当下,人家那是文人楷模。
这年头人云亦云,刘吉当朝时,真有人敢随便非议他的不是
活腻了吧
“那就好,咱继续太子大婚的礼数。”
刘吉笑得很开心,道,“再过几日,就是纳征告期和册封礼,你府上也好好准备一下。这与民间的六礼始终有所不同,估摸着下月月初,就要亲迎了,到时少不得在朝中一番交际……有什么人需要引荐的,你只管跟我提,能帮的我一定帮!”
“呃……是……”
张峦想了想,要不要跟这位刘阁老提一句有关官员考核之事
以他投机主义的心态,自然想说来。
但随即便想到,自己才跟刘吉第一次见面,人家只是表现出对他的礼重,暂时他哪里有资格与人家商议朝中大事
这事还不如去找李孜省说呢。
同时他心里又琢磨开了,河间府的官员又没给我什么实际的好处,只为了我以后在朝中能有些帮手,现在就出手帮他们
凭什么啊!
哼,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咱最好还是先别做,等以后看清楚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