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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院子。本来张峦要请李孜省进正堂详谈,却被李孜省伸手给谢绝了。
“来瞻,我空暇不多,马上就要入宫面圣去了……入宫之前我特地来问问你,万妃之事,确定不会再出现什么偏差,是吧”
李孜省态度非常严肃。
为的就是从张峦这里寻求一个准确答案,不出丝毫差错那种!
张峦问道:“乃万妃的病情”
沈禄道:“来瞻兄,这还用得着问吗万妃娘娘的身体,今明两天一定会……出现一些状况,这可是你提前说过的,不会忘了吧”
张峦先瞅了瞅儿子,发现张延龄没什么表示之后,这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朗声道:“是,不会有任何偏差。”
李孜省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看懂,庞顷也同样心存疑惑。
张来瞻本事这么大,怎么说话还“东张西望”
回答前先看他儿子一眼是几个意思
眼前或许只有沈禄多少了解一些内情。
坏了,来瞻他这是没自信啊!
感情老张家做主的不是他,而是他小儿子延龄
这怎么可能
李孜省道:“我这一入宫,或许明日日落之前,甚至是后天都出不来,遇到什么事不好随便应付,必须要有个说法。
“来瞻,你且跟我详细说说,若是万妃的病情有变,会有如何的征兆以便我面对陛下提问时,也好有个正确的应对。”
张峦听完李孜省的请求后,呆若木鸡。
你他娘的这个问题还真是刁钻。
你入宫去面圣,让我给你预备应对方案
我有那能力吗
连庞顷都忍不住插话,要替张峦开脱:“道爷,都知晓贵妃娘娘得的是肝脾之病,想来太医院的人会全力应付,您若是知晓得太多,只怕反倒会让陛下心生疑惑。”
意思是,对于万贵妃的病情你不能了解得太过详细,不然皇帝还以为你有力气却没使出来呢,如此画蛇添足之举,君子不为也。
却在此时,张延龄从怀里拿出一份东西,递给张峦:“爹,这不是昨天你让我记录下来的东西好像说的就是肝脾病人临终时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诸如身体反应等等,想来天下间得此病的人很多,我也不知你是给谁准备的,要不……就给这位李侍郎看看”
“啊”
张峦大惊失色。
但随即他便平静下来,面对儿子的“神机妙算”,他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镇定自若地把儿子写的东西接到手上,连看都没看,直接转交给李孜省,恭敬地道:“李侍郎,请您……一览。”
李孜省接过后随便瞥了几眼,脸上全都是狂喜之色,张口就来:“炳坤,我不在时你可千万别懈怠了国士,张先生的见地和他超前的预见性,是你我这种目光短浅之人能比的吗来瞻,你定是预知到我今天会来向你求教,特意为我所准备的”
面对李孜省的吹捧,张峦这次把目光望向了沈禄,大有求助之意,意思是你帮我说两句呗。
沈禄直接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一边。
爱谁谁,你们家的事,我不管。
李孜省见张峦不答,还以为他谦逊,笑道:“来瞻,今日之事过去,我定要与你好好喝上几杯,届时在教坊司内设宴,纵情声色,愉悦身心,也算是彻底洗去这些时日你我经历的尘世纷扰……好了,我这就入宫去也。”
庞顷道:“道爷不先回府准备一下”
“哈哈。”
李孜省此时信心满满,豪气干云道,“有来瞻为我筹谋一切,我还用准备什么把府上的南戏班子给叫过来,为来瞻演上一出。”
沈禄急忙提醒:“侍郎大人,这宫里或有不详之事发生,这会儿大张旗鼓唱堂会的话,只怕是……”
李孜省笑道:“嘿,瞧我这记性,来瞻毕竟背靠东宫,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来瞻,你先在府上等消息,有事我会想办法派人传话出来,等我出宫。”
“恭送李侍郎。”
张峦赶紧弯腰送客。
“别出去了,让人看到不好,低调来低调去……今天这雾来得太是时候了,朝野无不为之震惊,这满朝文武哪个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嘿,这全靠来瞻你神机妙算啊!”
李孜省兴奋不已,差不多是三步变作两步,一蹦一跳就出门去了。
庞顷本要跟他一起走,却被李孜省伸手挡下。
意思是,给我好好招待一下张峦这位国士,若有怠慢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