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丧钟(求首订)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首词,莫说和现场诸多才子的‘佳作’相比,便是往前三十年,都找不出来一首能与之相比的。按说,有这样一首足以传世的词作出现,现场应满是赞美才对,可此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双双眸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扫过宋云,有人面色愤怒,有人冷笑,有人是毫不掩饰的嫉恨。
怪不得之前宋云满身冷汗,怎地也不肯将这首词拿出来,是怕挨揍吗这一下便骂了现场所有人啊,毕竟他们刚刚可是在诗词中好好为牛郎织女哀怨愁苦了一番。
便是那房俊,脸色也是阴沉到极点,他刚刚也在愁……还借着为牛郎织女发愁,延伸到宁国内有贪官污吏,外有匈奴强敌,为社稷,为苍生而愁。那立意便高出了不止一个层级,原本还洋洋得意,现在却感觉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总觉这一巴掌扇他扇的最用力。
为赋新词强说愁
敢不敢再狠一点
便是那些闺阁小姐亦是脸色不善,毕竟闺怨情愁这些小姐们写的最多。
宋云身子已完全僵硬,当为赋新词强说愁强说愁出来的瞬间,他便感觉一股凉意自脚底板直冲脑门,整个身子仿佛都被直接冰结。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词:完了。
全完了。
他知道,从此之后松州城读书人的圈子将再也没有他的位置,若是传的开了,他在整个宁国文坛都要成为众矢之的。谁人无少年哪个读书人没写过两首忧国忧民的诗词
亏得之前还以为宋言是准备和自己打好关系,是想要拉拢自己,亏得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直至此时他才明白宋言的心思是何等的恶毒。
他用一把看不见的刀,无声无息的捅穿了自己的心脏。
“呵呵……好词,好词啊。”终于,房俊略显干巴巴的声音撕裂了现场令人压抑的死寂,斜斜瞥了一眼宋云,皮笑肉不笑:“宋兄不愧宋家麒麟儿,我们写诗填词只会哀怨愁苦,比起宋兄的境界,却是差了不止一层。”
“受教了。”
这一声受教,颇有杀人诛心的感觉。
宋云可是很眼馋宋家麒麟儿这名头,可现在他却是身子一颤,只想哭。
“既有如此佳作,宋兄早拿出来便是,难道我们是那种会因为一阙词就睚眦必报的小人吗”
说话之人,是松州别驾的公子卢天瑞,刚刚一首七夕.闺情,描绘了织女在闺阁中焦急等待牛郎的心情,又描绘了分别时的依依不舍和伤感,弄哭了十几个小姐。
“确是如此,我等都是读书人自当心胸宽广。”
这次,说话的是松州通判的公子纪文轩,七夕词多以女子视觉,亦或男女双视角描写,他刚刚别出心裁,以牛郎的视角描绘了思念爱妻却又不得见的苦闷,也是惹来一阵赞赏。
每个人都在夸赞,每个人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放心,我们不打你!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宋云头皮发麻。
眼见那般模样,宋言笑了笑:“世安兄,这首诗……哦不,是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崔世安吐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瞥了一眼宋云,他心善,决定帮宋云说两句好话:“这首词是在讽刺,讽刺的是当今读书人中的一些现象。”
“比如说,有些读书人从未到过边塞,从未上过战马,持过刀剑,却在那里写什么边塞诗。”
大厅中,有几个人脸红了。
“讽刺有些读书人,整日流连勾栏瓦舍,却在那儿忧国忧民。”
包括房俊在内,很大一部分人脸红了。
“讽刺有些人,什么都没经历过,还要在那儿扭扭捏捏,生离死别。”
包括那些大家闺秀在内,所有人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