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傍晚时分，方平开着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载着王黑虎，来到了位于城西的“夜色撩人”卡拉oK门口。
霓虹灯闪烁着暧昧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门口停着几辆当时还算稀罕的小轿车。
王黑虎看着那旋转的彩色灯球和隐约传出的音乐声，转头问方平。
“平哥，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
方平偏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当然。”
“难不成，还要给那个狗日的张为民，准备一份见面礼吗？”
王黑虎闻言，嘿嘿一笑，赶紧摇了摇头，不再多问，紧跟在方平身后，推门走进了卡拉oK。
一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扑面而来，混合着烟酒的气味，还有廉价香水的味道。
灯光昏暗，舞池里影影绰绰有人在扭动。
这就是这个年代最时髦的娱乐场所，后世KtV的雏形。
刚走到吧台附近，一个穿着花衬衫、留着长发，正在维持秩序的看场青年就注意到了王黑虎。
他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虎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今儿个想玩点什么？要不要弟弟给您介绍几个盘靓条顺的妹子，保证水灵？”
王黑虎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用不着。”
“今天老子来是办正事的。”
他眼神扫过全场，语气带着不耐烦。
“那个叫张为民的，在哪个包间？”
看场的青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虎哥……这……您是知道场子里的规矩的……”
“客人的信息，我们这儿……不能够随便透露啊……”
话还没说完，王黑虎脸色一沉，没有任何预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青年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青年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满眼惊恐地看着王黑虎。
王黑虎收回手，眼神冰冷地盯着他，语气森然。
“你他妈的跟我讲规矩？”
“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想清楚了再说，不然，就别怪我今天砸了你这破地方，翻脸不认人！”
那青年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也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
他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点头哈腰，声音都带着颤抖。
“在！在！虎哥息怒！虎哥息怒！”
“那个张为民，还有几个港商，都在二楼的豪华大包‘帝王厅’里面！”
“我现在就带您过去！这就带您过去！”
王黑虎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青年的胸口。
“这就对了嘛。”
“早这样识相，不就不用挨这一巴掌了？”
方平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起了一道玩味的弧度。
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这个野蛮生长的年代，想要快速把事业做大做强，光靠按部就班是不行的。
有时候，就得像王黑虎这样，用点简单粗暴的手段。
黑白两道，都得有人，都得吃得开。
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