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果然堆着一堆废弃的砖头水泥块，后面藏着个不起眼的方形铁盖，锈得不成样子，边缘全是油污和厚厚的灰。
他放下指挥官，双手抠住铁盖边缘的缝隙，手臂肌肉绷紧，猛地往上一掀！
“嘎吱——”
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铁盖被掀开，一股子浓得让人头晕眼花的恶臭混着湿冷的潮气，直冲面门，差点把人顶个跟头。
几乎是同时，通讯器里响起王铭的声音：“搞定！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画面花了！警用频道塞进去一段垃圾信号，能争取两三分钟！”
陆晨没再犹豫，先把指挥官推了下去，跟着自己也跳了进去。
反手一拉，沉重的铁盖“哐当”一声落回原位，闷响之后，外面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总算被隔绝了大半。
污水粘稠，冰冷刺骨，深及小腿，那股子腐烂物和化学药剂混合的馊臭味，熏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翻个个儿。
陆晨打开战术手电，惨白的光柱在狭窄肮脏的管道壁上来回晃动。
管道壁滑腻腻的，全是黏糊糊的苔藓和不明污渍。脚下的淤泥深一脚浅一脚，走起来费劲得很。
他扛着个人，速度却没怎么慢下来。系统规划的路线图在脑子里清清楚楚，沿着主管道闷头往前。
大概走了百十来米，手电光扫过管道壁的时候，陆晨脚下顿了顿。
墙壁上，有几道挺新的刮擦痕迹，不像自然形成的。
再往下，靠近水面的淤泥里，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踩得很深，印记延伸的方向，跟他前进的方向一样。
有人在他前面，刚从这儿走过！
谁？带走张建国的那伙人？还是张建国自己？
陆晨放慢了步子，手电光压得更低，仔细搜索。
前面不远是个三岔口，光柱停在一个管道连接处的凸起边缘。
那地方，好像挂着个小东西。
他趟着污水凑过去，伸手拨开附着的污泥。
一枚小小的，颜色暗淡的金属纽扣，被一个锈死的螺栓尖儿给挂住了。
纽扣材质挺普通，但上面刻着一个很特别的徽记图案。
一个抽象的，像是要张开翅膀的图形，那几根线条，跟他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像，对上了。
宏图实业！
程茜之前给他的资料里，提到过那个早就注销了的公司，早期有个内部用的Logo设计稿，就有差不多的元素！
这扣子，八成是宏图实业内部人员的，搞不好，就是B7实验室那帮人身上的！
张建国掉地？还是带走他的人不小心留下的？
这条路，通向哪儿？
一堆问题在脑子里打转，但现在没工夫细想。
陆晨把纽扣揣进兜里，重新扛起昏迷的指挥官，没再顺着那不明的痕迹追下去，而是严格按照系统规划的最快脱离路线，加快了脚步。
这破烂管道好像没个头，那股恶臭跟跗骨之蛆似的黏着不放。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总算看到了一个向上的铁爬梯。
陆晨爬出管道口，外面是个废弃很久的桥洞，离刚才的工厂区已经很远了，地方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