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涛彻底没了主心骨,被陆晨拖着,脸上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一口气冲到四楼,陆晨看准消防通道的防火门,一把推开,将王铭和杨文涛推了进去。
消防通道比楼梯间更窄,积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里一股陈腐的味道,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肯定会一层层搜房间,”陆晨声音压得更低,“我们从这儿上楼顶,找机会跳到隔壁楼!”
杨文涛总算找回点声音,带着哭腔:“不可能!那楼间距至少四五米!跳不过去的!会摔死的!”
陆晨回过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冷得像冰。
“那你想留在这儿等死?”
杨文涛嘴唇哆嗦着,不吭声了。
三人沿着消防通道向上摸索。
这老小区的消防设施早就没人管了,通道里堆满了住户扔的破烂杂物,走起来磕磕绊绊,异常艰难。
终于,推开一扇锈死的铁门,一股带着城市喧嚣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
他们到了楼顶。
远处高楼的灯火星星点点,在这空旷的风中显得遥远而冰冷。
“操!这他妈怎么跳!周围全是空地!”王铭环顾四周,声音里透着绝望。
陆晨迅速扫视楼顶边缘。
一段锈迹斑斑的铁梯,斜搭着通向楼梯侧面的一根粗壮的落水管。
水管沿着外墙一直向下延伸,看那粗细和固定方式,应该还能承重。
“那边!”陆晨指向水管,“从那儿下去!”
“你疯了?那破管子万一断了呢?”王铭声音都变调了。
“少废话!他们马上就上来了!”陆晨厉声喝断,拽着杨文涛就往铁梯那边拖。
话音刚落,身后的消防通道铁门传来“哐哐”的撞击声,沉闷而有力,显然有人在外面暴力破门。
“快!”陆晨推了王铭一把。
王铭一咬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脚并用爬上铁梯,哆哆嗦嗦抓住冰冷粗糙的水管,一点点往下蹭。
杨文涛僵在原地,腿软得站不住,陆晨几乎是把他扛起来,硬塞上了铁梯。
“哐当!”一声巨响,消防门被撞开了!
陆晨回头,顺手抄起脚边一块碎砖头,朝着门口方向猛地扔过去,吸引注意。
然后他自己也迅速爬上铁梯,抓住水管,身体紧贴冰冷粗糙的外墙,飞速向下滑落。
水管承受着三个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
三人谁也不敢停,拼了命地往下。
滑到大概二楼的高度时,上方传来枪声,子弹“咄咄”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崩起一片水泥碎屑。
“跳!”陆晨低吼。
王铭和杨文涛几乎是凭着本能松手,身体直直坠落。
陆晨紧随其后,在落地瞬间双膝弯曲,一个翻滚卸掉大部分冲击力。
小区的角落,几丛半人高的茂密灌木丛成了天然的掩护。
陆晨一把拉起摔得七荤八素的王铭和杨文涛,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快速穿行。
小区的围墙不高,三人手脚并用,轻松翻了过去,落入墙外一条昏暗的巷道。
深夜的巷子,狭窄,肮脏,两侧堆满了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堆和废弃家具。
陆晨带着两人,在这迷宫般的巷道里快速穿梭,不时猛地拐弯,绕着圈子,甩掉可能存在的追踪。
一口气跑了将近二十分钟,眼前出现一个破败的废弃工厂。
工厂的铁锈大门紧锁,但锁扣看着不算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