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向山发出一声闷哼,却反常地露出狞笑。
他猛地抓住赛伊德持刀的手腕,将其牢牢固定在自己体内。
\"你……!\"赛伊德突然意识到不对,想要抽身却已经晚了。
向山的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一起……下地狱吧!\"
外骨骼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自毁系统启动。倒计时:10、9、8……】
赛伊德拼命挣扎,但向山的外骨骼如铁钳般死死钳制着他。
在最后的瞬间,赛伊德看到向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以及他嘴唇无声的蠕动:
\"我的刀上有毒药……享受吧……\"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沙漠。
冲击波将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物体掀飞,一朵小型蘑菇云腾空而起。
赛伊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列高速列车撞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当赛伊德再次恢复意识时,世界是一片模糊的红色。
他的耳中只有持续的嗡鸣,皮肤上传来灼烧的剧痛。
他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除了左手的手指,其他部位都失去了知觉。
\"指......挥官......\"
遥远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赛伊德努力聚焦视线,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正向自己跑来。
最前面的是班宁,她的嘴一张一合,但声音却断断续续:
\"......坚持住......医疗队......\"
赛伊德想回应,却只咳出一口黑血。
他的视线下移,看到自己胸前插着一块金属碎片——那是向山外骨骼的残骸。
更可怕的是,伤口周围的组织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血管如蛛网般凸起。
\"毒......毒......\"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班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撕开赛伊德的作战服,露出
\"茉剑!立刻准备抗毒血清!\"
\"是......是哈夫克的'黑寡妇'......\"茉剑军医官的声音在发抖,\"需要......需要他的血液样本......\"
赛伊德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下沉。
恍惚间,他看到向山大佐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胜利的嘲讽。
大佐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阿萨拉......永远......赢不了......\"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赛伊德最后看到的,是班宁绝望的眼泪滴在自己脸上的触感,冰凉得像沙漠的夜露。
GtI野战医院,72小时后。
班宁站在隔离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弟弟。
茉剑刚刚完成了第三次血液透析,但毒素依然在缓慢侵蚀赛伊德的重要器官。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班宁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茉剑摘下口罩,露出憔悴的面容:
\"最多......48小时。\"
她停顿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么?\"
\"无名。\"茉剑深吸一口气,\"他在哈夫克待过,可能知道这种毒素的配方。\"
班宁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
她转身走向通讯台,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紧急代码:\"给我接巴克什,立刻。\"
当通讯接通时,画面中的无名刚刚结束训练。
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疤,但腹部的刀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妈妈?\"无名皱起眉,\"发生什么......\"
\"赛伊德中毒了。\"班宁直接打断他,\"哈夫克的'黑寡妇',你知道配方吗?\"
无名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简短地说:\"给我两小时。\"
通讯切断后,班宁瘫坐在椅子上。
她的目光落在病房内的赛伊德身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指挥官,现在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命。
各种监测仪的曲线和数字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他会没事的。\"
露娜突然出现在身旁,递来一杯热茶,\"无名......他一定有办法。\"
班宁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她的视线穿过袅袅热气,落在自己颤抖的双手上——这双握枪从不发抖的手,此刻却如同风中落叶。
\"如果......如果他......\"
\"不会的。\"露娜坚定地打断她,\"赛伊德将军是阿萨拉的雄狮。雄狮......不会这么容易倒下。\"
当无名乘坐的直升机降落在基地时,东方已经泛白。
他大步走向医疗帐篷,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金属箱。
\"样本带来了?\"茉剑立刻迎上来。
无名点点头,将箱子递给她:\"哈夫克第七实验室的解毒剂原型。\"
他顿了顿,\"但需要……供体的骨髓干细胞。\"
班宁猛地站起来:\"用我的!\"
无名和茉剑交换了一个眼神。军医官轻轻摇头:\"必须是……男性。\"
无名的目光落在班宁身上:
\"我准备好了,他……毕竟是我叔叔。\"
接下来的操作如同噩梦。
无名躺在赛伊德旁边的病床上,茉剑用一根长长的穿刺针从他的髂骨中抽取骨髓。
无名的脸上布满冷汗,但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够……够了。\"茉剑的声音有些发抖,\"已经2000l了……\"
班宁站在两个病床之间,左手握着无名的手,右手握着赛伊德的。
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滴落在两个至亲的手背上。
当第一滴解毒剂注入赛伊德的静脉时,监测仪上的心率突然出现了波动。
茉剑立刻调整输液速度,同时监测着各项指标。
\"毒素……毒素浓度在下降!\"
她突然喊道,\"有效!开始起效了!\"
班宁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她跪倒在病床间,额头抵着无名的手背,无声地哭泣着。
无名虚弱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长发。
窗外,沙漠迎来了新一天的朝阳。
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上,也洒在病房内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倔强的小家庭身上。
赛伊德的心电图逐渐变得稳定有力,而无名在完成捐献后陷入了沉睡。
班宁抬起头,看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一丝仁慈。
在遥远的沙漠深处,向山大佐的武士刀碎片静静地躺在沙地上,渐渐被风沙掩埋。
而属于阿萨拉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