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潇听了这话,沉默良久。而后转头望了一眼殿内,对阿花嘱咐道:“方才的话,不必对若白提起。至于妖族魔族的事,我自有办法,切莫惊动了若白。”
阿花自是晓得其中利害,只是点头,目送着月潇走后,稚嫩的面容上却浮现出了沉重的哀愁,小小年纪却是一副愁容,看起来略显滑稽,此时却没人来笑话他——日月殿里冷清得很,以前还有锦芷来照顾他时吵吵闹闹的为这里添点生气,可现在阿花又是叹气,甩袖进了殿里,来到若白面前,虽知道若白看不见,却也还是带了笑容,问道:“令主,月潇仙上说一会儿便将『药』给送来,吩咐我照顾您先歇息,您看?”
若白神情漠然,自己躺下盖了被子,算是默许。
阿花强撑着笑容上前给他掖了掖被角,即便他知道神仙是不怕冷的,可他此时看着自家令主的模样,就是莫名的心酸,好像自己能为令主做的,只剩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月潇遣了一个小仙使来送『药』,本人却没『露』面,阿花伺候若白服了『药』,紧张兮兮的在旁边盯着他,期待着结果。
花颜的目明花还是很有用的,加上是月潇亲自炼制的,效果自不必说,约莫一刻钟,一直盘腿坐在榻上闭着眼睛的若白忽然睁开了眼睛。
阿花连忙凑上前去,惊喜道:“令主恢复了?!”
若白『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来,起身下榻,问道:“月潇和瑶光呢?”
阿花道:“月潇仙上只派人送了『药』来,不知去了何处。瑶光仙上一直待在典书阁,想必现在也还没出来。”
“嗯。”若白应了一声,抬腿往殿外走去。
阿花连忙追上去,急急道:“令主去哪里?”
若白脚步未停,只道:“你在殿里守着,我去去就回。”
阿花咬唇纠结道:“可是,月潇仙上吩咐了,您现在只可以在日月殿里活动活动筋骨,切不可私自去妖界魔界,若是去了,恐怕会落入墨修的陷阱里。”末了,唯恐若白不肯听,又加了句,“令主三思啊!”
若白的脚步停住,“知道了。我只是去若水斋看看。”
阿花还来不及再说话,若白已经走没影了。“唉——”阿花叹气,“若水斋都没人了,也不知令主去看什么。”到底不放心,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若水斋一片萧条。
若白孤身一人立于若水湖边,望着湖面,神情肃穆。
悄悄跟上来的阿花不敢出声,只躲在后面悄悄看着,只是还不等他藏好,若白已经出声叫他过去了:“过来吧。”
阿花小心翼翼走过去,似乎被抓包感到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蚊子似的哼哼道:“令主,,这都被您发现了啊。”
若白似乎是笑了一下,转过身来问道:“言若在魔界,是被墨修困住了,是不是?”
阿花心里惊了一下,更加不敢抬头,小声道:“这这,我不知道,月潇仙上不是说了吗,言若上神在魔界过得很好。”
“她怎会过的好,除非她已堕落成魔,否则以她上神的身份,墨修怎可能叫她好过。”若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若不将她带回来,她怎会好过。”
阿花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若白的身影愣了神,众仙只道天地令主断情绝爱最是冷漠无情,是这神灵大陆最不容侵犯的神圣,可他们哪里会知道,高在云端身处神坛的天地令主,也是一个为情所苦的痴人。
“我去将她带回来,你在这里守着,好么?”若白的话里几乎带了淡淡的祈求。
阿花于心不忍的别过头去,没说答应也没说拦着,沉默半晌,只道:“月潇仙上不会这么快就来的,这期间令主您去了哪里,我也不甚清楚。”
若白这才『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来,“多谢。”
而此时的魔界戒备森严,明晃晃的灯笼挂满了魔殿,就连平日里昏黑阴森的花池园里也是灯火通明。
花池园是墨修早就叫人修建好的,里面栽满了各『色』花草奇珍树木,为了哄得言若开心,墨修在这园里确实是费了心思的。可言若不喜欢来这里,对舞女们精心编排的歌舞更是不感兴趣,墨修恼怒之下便下令弃了这个园子,还是花颜开口,将这园子讨了来,平日闲暇无事,便来这里躲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