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忘了,钟又凝手里还有股权呢!虽然她是你亲侄女没错,但是你之前可是告诉过我的,亲侄女什么的都要先放到一边,股权才是最重要的!”
钟文生叹了口气:“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钟慧雯:“可是你昨晚都干了什么!你竟然上演父女情深一样的戏码,你这样做万一钟又凝更不帮你怎么办啊?”
婶婶出声:“慧雯,你爸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钟文生说道:“我要是不这么做,那钟又凝能舍得把股权给我吗?”
钟慧雯有些不懂:“什么意思啊?”
钟文生:“意思就是,我在生命垂危之际幡然醒悟认为自己错了,那会给钟又凝一个不小的震撼的,相信她在心里一定也是原谅了我的。”
“只要她有这种心理,以后我再假以时日慢慢的和她相处接近,时间长了,她自然而然就会把手里掐着不放的股权转给我了。”
钟慧雯立刻就开心了:“爸爸,你也太聪明了吧!”
钟文生冷哼了一声:“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这都是策略!”
“不过……”
钟文生顿了顿,“你有空去给殷时律送点贵重的礼物,他这次帮了爸爸,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人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钟慧雯点头:“嗯!爸……”
话还没说完,钟慧雯一转头脸色大变。
“怎么了?”钟文生纳闷的顺着她的视线往门口看去。
钟又凝不知何时站在病房的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钟文生原本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脸色,此刻变得煞白煞白。
“凝凝……”好久之后,钟文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钟又凝最后看了钟文生一眼,沉默的将手上拿着的补品放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一点都没有犹豫。
钟文生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想到,他说的这些话会正好被钟又凝给听见。
殷时律正在车里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
突然钟又凝回来了。
钟又凝打开车门上车之后,就冷静的道:“走吧。”
殷时律很以为。
因为他掐算了一下时间,钟又凝也就去了五分钟。
昨晚钟又凝和钟文生和解一起哭的画面,他不是没看到。
本以为钟又凝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以上。
没想到五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殷时律问:“发生什么事了?”
钟又凝说:“没有什么事。”
殷时律看着她的侧脸,很冷静很冷静。
冷静的比平常还要再冷静几分。
看起来非常的不对劲。
殷时律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又凝:“没有。”
殷时律说:“是钟文生欺负你了,还是你那个婶婶,还是钟慧雯?”
钟又凝闭了闭眼,有些没耐心的看着殷时律,说:“都没有,可以开车了吗?”
殷时律点头:“好。”
车子启动,顺着车流汇入。
钟又凝凝视着前方,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慢慢的,那个笑容越笑就越讽刺,越笑越大。
到最后,钟又凝笑出来一声。
“殷时律,我们回冗城吧。”
殷时律淡淡的道:“你叔叔不还是在a市要住上一段时间?”
钟又凝转头看他:“那又能怎么样?他从现在这一刻起,和我再无关系。”
殷时律轻点了一下刹车:“什么意思?”
钟又凝转头重新望向外面的风景,不打算做回答。
殷时律理解她,就说:“我知道你不想回答,所以我不强求你。”
好久之后,殷时律才终于听到钟又凝的话。
“我叔叔他并不爱我,也并没有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假的。”
殷时律静静的听着。
钟又凝笑了一声:“全部都是假的。”
“他从始至终惦记着的都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那些股权。”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更没有我父亲的位置。”
“他真的很可怕,他是一个吸血鬼,没有感情的吸血鬼。”
钟又凝说完这些话之后,哭腔有些溢出,但是又被她坚强的收了回去。
殷时律单手操控着方向盘,隔着距离另一只手探过去摸了摸钟又凝的头发。
“既然你终于发现他是这种人,那么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钟又凝突然察觉到殷时律话语里的东西。
忍不住转头看他:“终于?”
殷时律:“是。”
钟又凝问:“你早就知道他是这种人了?”
殷时律:“是。”
“还没和你离婚那会儿,殷氏集团和钟氏集团有一笔生意还没了断,我当时就和钟文生谈了这件事,从他说话的很多方面来看,他就是那种人。”
“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钟又凝心脏有些收缩,还有些凉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殷时律无声的叹气:“因为不想让你受伤。”
钟又凝声音有些低:“可我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
殷时律:“对不起。”
钟又凝没说话。
殷时律看向钟又凝,发现她将头紧紧的对着车窗外。
他完全看不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殷时律有些慌张,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之后,侧过去将钟又凝的脸转过来。
一瞬间,他震住了。
钟又凝眼圈通红,眼睛里流转着水光,但是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都快要被她给咬出血了。
但是她就是不肯松口。
殷时律彻底慌了,急忙捧着她的脸哄道:“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凝凝,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就不至于你现在受这么大的伤。”
“凝凝我错了,你别哭,你千万别哭好不好?”
“你松嘴,别咬你那个嘴唇,会咬出血的,出血之后会很痛。”
“乖,松嘴,好不好?”
钟又凝闭了闭眼,眼泪终于落了下去。
然后,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殷时律。
殷时律正慌张着,怀里突然进来个温暖柔软的女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是该抱还是该哄。
双手就那么无措的停滞在空中。
钟又凝声音很闷,透着一种哭腔:“殷时律,我现在好难受。”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
“是不是我不心软,就不会受这么大的伤了。”
“因为在我心底里,我始终都是在期待着什么……”
钟又凝流着眼泪说:“我一直都期待我叔叔能够给我爱……能够给我缺失的父爱,但是我想错了……我真的错了殷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