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们的家人,站在人群里同样一脸骄傲的望着她们。
甚至有一位老太太盯着织机前的一位圆圆脸姑娘抹起了眼睛,她的孙女从小没了爹娘,及笄后说了一门亲,还没有过门男的便得痨病没了。
族里的叔伯兄弟嫌她不祥骂她克父母克丈夫,就要将她远远的发卖出去。
说是价格都谈妥了,她以为孙女保不住了,却迎来峰回路转。
这姑娘有一把子力气,弹一手好棉花。
佟华琼的织坊招人,她就偷摸跑来应征了,上百斤的棉花在她手里轻轻松松上了弹棉机,她一下子应上织坊的弹棉工。
这期间族里人使坏过,派人来给佟华琼说她命硬克人。佟华琼两手一摊说那可太好了,织坊要的就是命硬的人,并且让人去家里说姑娘已经是织坊的弹棉工了,谁若是敢打她主意,她就要报官。
别人报官也许会以家族内部的事情来和稀泥,她现在可是乡君,她亲自报官官府要给几分面子。
现在族里的人再也不敢提卖她的事了。
老太太眼红红的看向佟华琼,她真想越过众人去拉着佟华琼的手感谢一番。
但也知道今天大喜的日子,县令和知府都在,容不得她放肆,于是擦了擦眼角露出笑容。
佟华琼自然不清楚弹棉女工祖母的心路历程,此时的她正站在姚知府身旁,随着姚知府一剪刀剪断了绸带,佟华琼请柳县令揭开了匾额上的红绸布。
红绸布缓缓落下,匾额上出现“佟家织坊”的字样。
“佟家织坊。”
恰逢私塾沐休,私塾里念书的孩子们挤在人群里凑热闹,看到匾额上的字大声念了出来。
“没看错吧?不是谷家织坊?”谷家族长不识字,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自从谷瑞年的腿变瘸,谷家族长便致力于修复和佟华琼的关系,迎着佟华琼的冷脸也要在佟华琼跟前刷存在感。
织坊开业知府和县令双双都到,他更是一大早就来到织坊,就为了找一个距离俩父母官距离近的站位。
听到孩子读“佟家织坊”,他潜意识就觉得是念错了。
“没有错。”
“对,就是佟家织坊。”
好几个在私塾念书的孩子指着匾额大声念。
谷家族长心里十分不得劲,佟华琼这是反了天了,她一个谷家媳妇竟然挂名佟家织坊,也太不像话了。
“大暑娘虽然是寡妇,那也是我们谷家的媳妇,叫佟家织坊不合适。”族长嘟囔道。
这话是说给周围人听的,他不敢大声,怕前头的佟华琼听到又要在心里记上他一笔。
这仇就彻底成为死扣,解不开了。
“族长,你管那么多干啥?我婆婆姓佟她开的织坊不叫佟家织坊叫啥?就算叫谷家织坊,您老又不能分一杯羹。”刘月娥早在族长开口询问时就看透了族长的想法。
刘月娥冷笑,她要是有本事可以独立开铺子,她恨不得叫刘家铺子月娥铺子。
族长气的要暴走。
不像话,太不像话。